圆天童梦 忆大榭情
                                   圆天童梦
    武林海吹响了集结号,6月29日早上,我们一批69年在天童新兵队训练过的老兵:原42支队的教练艇长武林海夫妇、艇长常青夫妇、机电长吕明朋、周忠遐,22支队原133艇(甲)的刘林奎和曹志刚(其实73年前我们都是22支队潜艇兵),乘坐原42支队的战友杨其竹驾驶的车,前往宁波天童寺,圆我们44年来一直想去看看天童寺的梦。自打69年5月16日离开天童寺步行到大榭岛后,就再也没去过这个让我们魂牵梦绕,我们人生起步的地方-天童禅寺。
    69年3-5月,潜艇22支队新兵大队设在浙江宁波的天童寺里,一连、二连是潜艇兵,其中一连是山东籍的新兵,二连是上海和河北籍的新兵。我们刚到部队知道自己是潜艇兵,但从未见过潜艇是什么样子,那带兵的什么军士长航海长的还老吓唬我们,新兵训练不合格就下基地,别看你现在是潜艇兵,还要看你的实际行动才能确定呢。我们为能当潜艇兵感到很光荣,那时对潜艇兵的要求很高的,接兵时是双特的要求,特种身体和特种政治条件,对牙齿的排列和体味很重视,而且是经过三次检查身体,初检,复检,符合水面舰艇甲级身体的新兵再次复检,成为特种身体,最后新兵集中时,支队的陈医生再次核检,所以刚到部队感到很光荣和自豪。原本以为到了部队就可以上潜艇了,结果一部大卡车把我们这批上海新兵从宁波码头被拉到了天童大庙里。
    天童寺位于宁波市东25公里的太白山麓,始建于西晋永康元年(300年),距今已有1700余年。禅宗五大名刹之一,号称“东南佛国”,全寺占地面积7.64万余平方米,建筑面积达3.88万余平方米。有殿、堂、楼、阁、轩、寮、居30余个计999间房间。寺院坐落在层峦叠嶂的太白山下,“群峰抱一寺,一寺镇群峰”,东、西、北三方有六峰簇拥。背枕巍巍主峰太白峰;左依东峰、中峰、乳峰;右靠钵盂峰,状如覆钵,聿旗峰,陡惊峻险,似旌展扬。唯独南面天阔山远,一条郁郁葱葱松柏大道恭迎宾客朝山进香。在这座大庙里有个现象很令人费解,这雨下的再大,寺庙里就是不积水,也找不到下水道,而且这水也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这座庙还有个特点,进了这座庙,白天太阳晒不到,雨天雨水淋不到。到了晚上,到处漆黑一片,半夜里跟排长巡逻,隐约听到老和尚房间里传出来的咳嗽声和阵阵打鼾声,那带更的排长老是把56式步枪的保险搞的啪啪作响,银白色的刺刀晃着寒光,把我们这些刚到部队的新兵蛋子搞得紧张兮兮,心里直发毛,到处草木皆兵,窜出来一只耗子也会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差点没逃回宿舍,“古刹钟声”这部反特惊险片的外景就是在这里拍的。据说蒋介石前后四次到过天童寺,最后一次是49年离开大陆之前,在天童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走到庙门前的广场上呆立了一会,表情凝重的仰面朝天长叹一声,然后摆了摆手带领众随从离开了天童寺,这一走就客死他乡,再也没回来。
   上海到天童3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已经走在了前往天童寺的石板路上了,以前新兵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走这条路,每到周日我们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山,到一个名叫小白的村子里买点饼干糖果之类的解解馋,四月份我在天童寺领到了我人生第一次的工资,我的津贴费6元,就下山买吃的。那时新兵队的伙食费0.45元,吃的比较差劲。现在这条石板路比以前加宽了,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莲花磕头石也已更新,那时候我们就知道,信男信女每到莲花石必须跪下磕头,再往上走。头道门的亭子也加大了,里面在卖5元三把的香和火烛。老武夫妇和常青夫妇各买了三包香,眼看着这两对夫妻互相搀扶着说说笑笑的上山,恩爱有嘉,风雨几十年不离不弃,不禁对他们夫妇肃然起敬,事后知道他们都是中学同学。
    进入天童寺地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生池,两个放生池也叫“万工池”,足有几十亩大,放生池的照壁还是那个样子,碧绿的水,干净的石栏,碧瓦朱墙倒映水中,池上方有琵琶石,以足顿之,铿锵发音如琵琶声。这也是“天童十景”之一,就叫“双池印景”。
    在放生池前我驻足伫立,不禁令我触景生情,想起了一段难忘的往事。69年的天童寺,正处在文革极左比较厉害的时候,我们进驻天童寺的时候,天童寺里的菩萨都给激进分子砸光了,里面仅剩一些菩萨座台,大多数和尚都被当地革委会要求还俗回老家,一些年老体弱的或是没有去处的老和尚还留在庙里,包括一些笃信佛教不愿走的老和尚,据常青回忆庙里只剩103位老和尚,周忠遐记得只有80多位。有那么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上海兵吃完晚饭,到位于后殿的新兵大队卫生队的陈医生那里去玩(他是接我们上海兵的军医,南方人,待人温和,我们上海兵都很喜欢他),后殿住着一连潜艇新兵和其它连的基地新兵。我们和陈医生正胡闹得开心,突然门口一阵嘈杂,只见老兵带着一群新兵围着一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将近60多岁,身穿袈裟,手拿木鱼和小锣,围着天童寺前、中、后殿一路边诵经边走,在后殿卫生队门口被一些新兵截住了,说他在恢复四旧,搞封建迷信活动,叫他把袈裟脱下来。他不予理会,仍然口中念念有词,并准备试图冲出人群由后殿往中殿走,不知是谁上前把他的小锣和木鱼夺了下来,丢在地上,他想去捡木鱼,又不知道被那个人一脚踢掉了,老和尚激动地头爆青筋,愤愤地说:“我念经犯什么法,为什么不让我念经?为什么?为什么?”围着的人就嚷嚷说你在搞四旧,在搞封建迷信活动。老和尚绝望地说:“你们不让我念经,那不就是叫我去死么。”有些人就呛呛说,那你去死吧。并呼喊口号:坚决打击封建迷信活动,坚决扫除四旧。老和尚泪流满面,嗫嚅道:“好,那我就死给你们看,我就死给你们看”。用袖子檫着眼泪踉跄着离开,那些人继续在后面追赶骂他。第二天,在放生池里找到了他的尸体。据说放生池有五米深。现在我站在放生池前,深深为他鞠了个躬,他是真正有自己信仰的人,那些年轻的新兵无知的举动,现在想想一定后悔,但无知者不怪,在那个形势下谁都很难独善其身。我所看到的这件事令我非常震撼,并将带着这段记忆永远随我而去。
    一阵惆怅,心情有点压抑,继续随着大家往里走,经过照壁,走过宽大的门前广场,这里我曾经持枪站过岗,再进入前殿(天王殿),看到了高高的菩萨稳稳地坐在菩萨座台上,这个大殿原来是我们新兵二连吃饭的地方,二连由上海兵和河北兵组成,在这个大殿里,我曾为了抢年糕吃和因为洗碗与河北兵闹矛盾,和河北新兵大打出手,鼻血四溅,好不残酷,当时真是年少气盛,现在和这些战友通电话,那个亲热劲有增无减。看着那座菩萨座台又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这个前殿不仅是吃饭,还是我们新兵队二连在队列操训练走正步下雨时的室内训练场,晴天在外面的空地上,雨天就在大厅里训练,因为这个菩萨座台正正方方几米长宽挺占地方的,影响我们的队列训练,新兵大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要把这个座台拆掉,以便有更大的空间供我们队列训练。于是二连新兵队领导带领着一排,开始拆除这个菩萨座台,老和尚看我们在拆除菩萨座台时,怒目相视又无可奈何,有的干脆不看了,躲到房间长吁短叹。当一排的新兵拆掉周围的大石板,翘起菩萨台座中间的一块大石板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发现石板下面有个坑,坑里还有东西,当时的新兵排长低头看后大叫有炸弹,马上清场疏散周围的旁观者,我也被赶到大门口,在哪里隔着门缝看里面,只见几名老兵在领导指挥新兵小心翼翼的撬开石板,一名新兵下去慢慢的端起了一个盛放食物的长方形金属送餐盘子,盘子四角各有一个金属高脚酒杯,中间一只细高形的刻着美丽环纹的金属酒壶,酒壶四周四只瓷碟里还有黑乎乎的残留物,武林海说是一只碗,一双筷子,而我记得是四只摞在一起的碗和四双筷子。带兵领导叫新兵赶紧端出去丢到放生池里去,这位新兵端着盘子一溜小跑出了大门直奔放生池,我追在后面看看是什么东西,待我看清了,东西也丢入池子里了,感到挺可惜的,因为文革中,我经常帮一些父母是资本家的孩子,将一些古董物品转移到我家,故知道这些东西的可贵性。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菩萨座台拆除后,我们踢正步的空间宽敞了,可是一想到那些和尚的眼光,那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现在前殿又在原址建起了菩萨座台,恢复了老的座台,又建了新的更大的座台,供奉着更大的菩萨。这就是历史,不会因一时的错误而改变历史,存在就是合理的,历史会说明一切,历史也会纠正一切。
    围绕前殿转了一圈,看着战友们虔诚的烧香磕头许愿,进庙礼完成后,我们从左边的出口登上台阶,来到了当初我们二连三排所住的房间,门口有“游人止步“的牌子,不管他了,进去再说,当初我们住的房间没什么改变,房间还是那么大,我指着地上一块地方说,这就是当时我的地铺位置,刘林奎指着另一个地方说,这是我的地铺位置,原来作为连部的房间门关着,我们九班学习的房间现在成了庙里的办公室,中间供奉着菩萨,横幅所书“同登极乐”,我们嚷嚷着照集体像,有一位和尚出来制止我们的喧闹,当我们说明来意,我们是69年当兵就住在这里,现在想照个集体相,他也很理解,我问他后面还是厕所么,他说还是的,我带着相机来到后面的厕所,这里已经是现代化的抽水瓷马桶了,不是我们以前那种落差近两米的木质高脚厕所,说起厕所,大家又为当年在厕所的恶作剧,用石头丢人家屁股而开心不已,曹志刚尤为开心,当年这类事他没少做过。那时在宿舍门口值小岗(寺庙大门前算值大岗),我们可以看到晚上在山上发出的信号弹,待赶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山里经常可看到野猪脚印和被野猪啃坏的毛笋。
    不舍的离开我们曾经的驻地房间,经过以前老和尚住的房间,似乎我又听到了半夜里我站岗时老和尚们睡觉的咳嗽和呼噜声,这间和尚的宿舍现在已改为“客堂”,也就是对外接待处。“客堂”的一位眉清目秀叫圆通的和尚,知道我们的来意,便热情地请我们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在办公室里和我们聊了起来,很巧这位和尚69年出生,我们是69年在这里当兵,我们是相隔44年来天童寺圆梦,却由这位44岁的师傅接待我们,真是非常巧,有缘。圆通师傅说最近这两年不断有解放军大领导来庙里烧香,前两年还来了几位将军和两杠四花的领导,说是以前在这里曾经住过,现在到这里来寻找当年的感觉,圆通师傅还说,当初由解放军驻扎在庙里也是保护性质的,因为宁波的一些激进组织扬言要过来铲平天童寺,只留几件房间供老和尚自生自灭,为了保护天童寺而驻扎部队也是不得已之举。后来74年这里成了舰队的被服仓库,一直到79年才开始迎请菩萨进庙,香火渐浓,佛事转盛,现有和尚600余人,而寺院的鼎盛时期是在明朝崇祯时期,那时有僧人千余。现存的铸于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的千僧锅可以作证,此锅直径2.36米,深1.07米,重达4000公斤(4吨)。该锅我已拍照留念。
    作揖拜别之时,他诚恳地请我们经常去天童寺看看,我们也双手合十的说一定再来,非常好的一位把持师傅。
    离开“客堂”继续往上走,中殿(大雄宝殿)在维修,脚手架围住了整个中殿,无奈我们继续往上走,来到了很熟悉的后殿(法堂),这个后殿曾经是我们新兵大队集合开会的地方,也是当地文艺宣传队来演出的地方,记得他们在菩萨座台上演出宁波滩簧“智取威虎山”,蹩脚的演出乱吼乱叫,那演小炉匠的后退不小心一失脚,还从座台上掉了下来,这还不能笑。说什么唱什么我们上海兵没几个听得懂,山东兵河北兵更是一头雾水,连队领导还一定要求认真看不能睡觉,否则就是态度问题。现在的后殿可是威武庄严,里面两排约20多名和尚正在做道场,有穿黑衣袈裟的,也有暗紫酱红袈裟,我们只能在门口张望一下,然后继续往上走,经过长约三米,半米粗的的龙鱼木鱼,来到后山的供奉十八罗汉的罗汉厅,里面安放着用玻璃罩保护的,十八块用1.5米高0.8米宽大青石浮雕的十八罗汉,据说文革时,这十八罗汉石被当时的和尚伙同当地人偷偷埋在了山上某个地方,故逃过一劫,现在重新面世供人景仰,真要感谢当时那些和尚的英勇之举。
    下山经过后殿原来卫生队的房间,房门紧闭,只在门外拍照留念,并在被那些人恶搞的那位挨批而逝去的老和尚所站立的地方鞠了一躬。在前殿广场那里看到了将近1250年的园柏,看看这棵老树,想想我们44年的经历,16岁的我们曾经在这棵树下抽烟聊天,或是无所事事的剥离那斑驳的树皮,可现在我们都已是花甲之人,想想世间沧桑,那可真是弹指一挥间,草木一秋,人间一世。
    本想在天童寺留宿一晚,到“库房”联系,说是今晚有道场,需留宿道场施主,故对外不接待。只得作罢,本来我还想利用留宿一晚的时间去爬山,看看以前太白山上我们曾经看到的飞来石、天外天、一线天等景点。那条小溪还在,永远流不完的溪水继续流淌。林场也在,规模扩大了,用围墙和天童寺隔离开来了。要离开天童寺了,大家在前院整队拍照留念,烧香拜佛后,大家的心愿了了,但愿少年无知的一些举动被我们现在的成熟和新的理念而填补。但愿祖国日益昌盛,世间大爱,各行佛缘,清心寡欲,各行其是。
后记:在2012年7月1日盛大的战友聚会上,见到了很多老战友,见到了69年在天童寺新兵队一起训练的张洪生、刘国明等。兴犹未尽的我们,在晚上又和毕拥军夫妇、徐潜夫妇、刘国明夫妇和几位部队大文人刘善兴,章汉庭等一起聚会,其中的刘载芳将军,却是我们69年在天童寺一起训练过的的山东新兵,曾一起在天童寺踢过正步,喝过溪水,爬过天外天,上过楼上楼。常青说我和刘载芳刚上艇时在一条艇,他是个很聪明,有能力的人。谁也想不到,他却成为我们天童寺新兵队200多名潜艇兵中走出来的唯一的一名将军。                   
                                       忆大榭情
    待我们都坐上车后,武林海剑指大榭,说是杀回大榭岛看看我们的老部队,天童到大榭也就是几十公里的事,想当初69年的5月16日,我们就是从天童走到大榭岛的。
    经过霞浦、大碶,柴桥和联接大榭的大桥,一会就到了22支队的机关大门前,我们在支队领导的陪同下,参观了现在的22支队,现在的部队不管是军事装备还是居住条件、文化设施,都与我们以前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们换上了部队的考斯特面包车,沿着老的足球场缓缓往里开,先看到了卫生所的老房子,曹志刚激动地悄悄和我说:“我在这里住过医院,开过刀,(什么刀?保密)今天看到这个小医院分外激动。”常青说在这里留个影吧。于是大家马上下来,在我们40多年前遗留的小医院照了集体相。支队长说这所医院现在是危楼,本来打算把它拆掉的,但想想拆掉要资金,而且这块地方还不知道有什么用,留着还可以给一些老同志到部队来有个念想,所以就没拆。再往前走,周忠遐所在126潜艇的小平房没有了,游泳池还在老地方,但已经翻修了,四周有围栏,以前就是一个大池子,我那时的113潜艇住在四号楼二楼,中午人家午睡了,天热难熬,我就钻出蚊帐,一个人偷偷穿着游泳裤跑到游泳池里泡个半个小时,偌大一个游泳池就我一个人在里面折返扑腾,好不自在。现在四号楼、五号楼全拆掉了,建起了新的楼。楼前有口井,我们经常在那里洗衣服,洗一件衣服浑身被咬的到处是包,老兵说是给小咬咬得,这才认识像芝麻大小的小咬是这么厉害。现在那口井还在,住在四号楼一楼的133(甲)轮机兵刘林奎洗完被子晒在游泳池前,傍晚就和他那个广东籍的军士长拉扯着晒干了的被面,他很想念这位军士长。待车子到了水库底下,大家又嚷嚷着说起了很多往事,我是大着嗓门说,水库旁边有我们埋下的很多糖果,那时候发起糖来是一盒一盒的发,什么大白兔,太妃奶糖,巧克力,吃不了化了就结成一大块,怎么办?只有乘月黑风高的晚上到山上挖个坑,把糖埋掉。几位战友赶紧附和我:是的,我也上山埋过糖。逗得大家开心的大笑起来。回来又到老司令部大楼,还是那个样,装修后还真是不错的,人要衣装,楼也要装潢。
    接着我们出了机关大院,来到马路对面的潜艇码头和水兵生活区,信号台那座小山还在,信号台经过扩建比以前大了许多,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大榭岛,在信号台下的四号码头停靠着我国第一条035潜艇,正在大榭试航,印象特别深的就是潜艇尾部露出水面的方向舵,感到很好奇。接着我们就一个码头一个码头的看过去,看我们自己现代化的潜艇,心理有种自豪感,同时也有点酸溜溜的,瞧,人家现在当潜艇兵多开心,现代化的潜艇和现代化的潜艇设施,我们那时候干潜艇多苦,真是生不逢时。原来码头旁边都是农田,现在码头旁边却是大马路,路边超市、商店林立,人流熙熙攘攘,真有点大城市的味道。我们使劲寻找当年大榭的影子,鱼雷所、小工厂还在老地方,但样子改观很多。倒是潜艇船坞还在,还是老样子,这个船坞建造完成后,有的潜艇凭借经航电机缓缓开进船坞进行坞保,给当时的潜艇就近坞保带来了方便,也节省了维修经费,现在这座船坞已是文物级别了,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原本老潜艇都紧巴巴的进坞,现在新型潜艇庞大的身躯是进不了这个船坞了(陆振平政委补充了很好的有关潜艇坐船坞的资料,特收入此帖:昨天我看了我的老战友、老学友的这篇好文章后,我对其中章节所描写的内容进行一一回想,我觉得其中关于船坞的一段有些偏差;“……倒是潜艇船坞还在,这个船坞造的非常失败,打建成后就没有潜艇坐过坞,”…我记得当时船坞建好后,时任艇长的马建新同志指挥潜艇进去并坐上坞墩,进行坞保修理,除锈等。由于船坞两侧的绞缆车没有安装好,马艇长指挥潜艇用两台经济电机驶进去的……由于船坞在山洞部分短,所以,潜艇只有部分进洞,部分裸露在洞外,当时有“顾头不顾屁股”的笑话和“船坞太窄,站在坞边不用搭脚手架就可以用刮刀除锈了”的说法……。)我们是见个老地方就拍张集体照,这里当然也不例外。参观完后,我们来到了饭店,和支队领导聚餐,大家聊得很多,常青和武林海与现任的支队领导还认识,互相有说不完的话,潜艇特有的“嗷、嗷、嗷”海呼三遍,吼声震耳,四十多年的思念之情在这一晚都迸发出来,这晚谁都不言醉,这晚谁都多情,听说常青爱人的老邻居,也是潜艇干部的孩子凌飞,现在也在潜艇支队,马上一个电话招呼来,常青爱人看着原来是小毛孩,现在已成为部队干部的他,满眼的痛爱怜惜之情,不停的问长问短,战友之情隔代相传,战友之情并非战友所有,战友家属、战友孩子之间,都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
    晚上住在部队招待所,条件堪比宾馆,本该休息了,想不到武林海拿出自己从上海带来的茅台酒,再次吹起了集结号,我们一帮69年的老兵和小杨又杀向门卫对面马路上还开着的饭店,捋袖仰脖起了杀戒,只一会功夫茅台见底,意犹未尽的武林海大吼一声“小二,拿酒来”。这个晚上的战果是,久经沙场的###被架回了招待所,还有位战友对这天晚上的事什么都忘记了。我和武林海、常青也迈着碎步回到招待所,真正达到了武林海酒前的豪言,今天非放倒两个不可。招待所晚上静的很,我睡得很香,早上五点醒来,看着晨曦遐想翩翩,当新兵时在码头值更,到7号码头搬砖头等等新兵时的生活历历在目。六点多起来到院子里转转,很多年轻的水兵就像我们当兵的时候一样,已经在打扫卫生了。看着大榭的山山水水,感概颇多,我刚到大榭岛,16岁是我人生的开始,现在再回大榭岛,已经是花甲之年。天童寺把我们这些泥捏成了小样,部队的烈火将我们锻烧成型。并不断影响着自己的一生。
    早餐后,和支队领导挥手告别。踏上了回上海之路。人生就是这么循环往复的不断前进,螺旋式的上升,起伏式的前进。生生不息,勇往直前。我们的潜艇部队在前进,装备在更新,四十多年的时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看了别提多高兴,支队副参谋长说得好:要是部队四十多年再没有很大的改变,那我们拿什么去保护钓鱼岛,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
    对22支队领导表示由衷地感谢,我们都是潜艇兵,100多米长的潜艇空间容纳着几代、几万几十万名曾经或是现在的潜艇兵。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为了反对敌对国家的侵略,为了国家主权的完整,为了祖国的海疆不被蚕食,我们一定要建设强大的海军!
说明:很遗憾:陈志明、张本银、石国华、袁伟敏、王宝亭等天童新兵队战友因种种原因未能应邀前往。
江峰因为参加268潜艇战友集体坐“歌诗达”邮轮去韩国旅游,也未参加。268艇战友可真是会玩。集体玩到国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