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某部老艇长刘自思揭秘首次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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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潜艇伏击

新中国潜艇部队的创建已经整整三十周年了。作为第一批脱下陆军服换上海军装的一名潜艇艇员，我内心无比激动。潜艇部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都受到党的阳光哺育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关怀。当年我曾服役过的新中国十二号潜艇，就先后接受过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刘--少--奇主席、邓--小--平总书记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视察。这些幸福的情景，今天依然历历在目。他们的亲切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他们的谆谆教诲和嘱咐：好好掌握潜艇技术，学会潜艇作战，保卫祖国的海防，时时回响耳旁，铭记在心。二十多年的潜艇工作生涯，使我最难忘的是亲身经历的新中国潜艇第一次远航。

那是一九五九年，我在新中国十六号潜艇任艇长。那时我们潜艇部队的训练，都是按教范大纲，在近海训练。采取早出晚归、锚泊训练，昼夜航行，转移基地训练等形式。根据当时的国际形势，为了适应潜艇作战的要求，潜艇部队训练迫切需要突破，创出新路子。于是上级决定潜艇部队组织三艘艇进行第一次远航。五月，上级正式向我们下达了远航任务。当时我们既缺少资料，又无经验；既无完整的备品和适用远航的成套食品，又无远航操纵和指挥经验，一切都得自己起步，从零开始。虽然困难不少，但是我们决心迎着困难上，一手抓思想准备，一手抓物资准备，在进行深入思想动员基础上，组织大家摆困难，想办法，订措施，踏踏实实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机械准备是物质准备的基础。为了认真把好安全操纵关，我们让大家献计献策，从艇、部门到个人都订出了安全操纵管理措施，共计252条。经过充分准备，我们召开了全艇誓师大会，政委陆兵健和我以及随艇出海的海司潜艇部陈世谦处长、支队政治部李海如副主任都讲了话，大家争先恐后表决心，誓师大会激发了全艇指战员到远海深海练本领的热情。

七月五日午夜，我们告别了前来送行的首长和同志们，潜艇徐徐离开码头。出港后我们按规定向指挥所作了报告，随即就潜入水下，揭开了远航的序幕。接连多日的忙碌大家都很疲劳，但我却难以入睡。接受远航任务后的每个阶段的准备情况，象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滤过。虽然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准备，但由于没有实践过，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远航刚刚开始，以后的航行怎么进行？会遇到什么情况？我能否指挥这艘艇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这些问题反复在脑海里盘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想只要勇于实践，靠上级的指挥，靠党支部的集体领导，靠同舟共济的艇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想着想着，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习惯地向指挥舱跑去，见孙荣达副长正在指挥潜艇速潜。原来是发现了回音信号。我立即接过指挥，下令采取深潜规避动作，并和政委等一起研究了回音情况，经过分析，从海区阵位和水深看，正适合普通潜艇封锁我港口航道。我判断是敌潜艇上发出来的，而且就在我们领海线附近，但奇怪的是没有发现噪音。我们下决心要查明它，赶走它。我们把情况向指挥部作了报告，上级指示我们继续向预定阵地搜索前进。以后几天内，我们一启动水下内燃机，敌潜艇就用回音信号敲我们，干扰我们的噪音站。我们只好提高部署等级，采取规避和查清敌噪音行动。在速潜的变化深度中，我们意外地发现，潜艇在25米以下时潜得慢。经过测量发现海水温度、比重都有变化。我们抓紧战斗航行的空隙，进行了慢速潜水试验，到20-25米艇就潜不下去了，多注两吨水就能稳“坐’在上面。这种液体海底对潜艇很有用处，如同陆地上作战有利的地形一样，是潜艇水下作战的“有利地形”。一连数天的规避、搜索始终没有结果。由于一级部署过多过长，部队休息不好，出现了一些焦急情绪。这时指挥部也通报我们“有三艘敌潜艇在我沿海活动，具体动向不明”。根据这些情况我们立即召开了支委会。支委会肯定了艇长的指挥动作是正确的，认为敌潜艇在我领海线附近活动，行动虽嚣张，但本质是虚弱的。它没有估计到我们是潜艇，误认为我们是水面舰艇。它坐在液体海底上凭着自己隐蔽的优势，对有噪音的舰艇就发出回音信号。经过分析，我们决定继续采取以隐蔽对暴露，保持较长时间的有效的隐蔽，积极查清敌潜艇噪音，把敌潜艇撵出去，赶走它。支委会统一思想给我壮了胆，我深深感觉到集体智慧的力量。会后，政委向全艇做了战斗动员。我指挥潜艇深水潜坐在敌可能经过的阵地航道上，关闭了除电罗经以外的所有能发出噪音的机器，准备好一切能发现敌潜艇的手段。潜艇必须浮起收报时，也不使用主电机，而是向主水柜注气排水控制浮力垂直浮起。—连等待了几十个小时，舱内温度不断升高，有的的舱室达47℃；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不断升高，有的舱室达2.7%；由于高温和缺氧，同志们们个个汗流浃背，呼吸急促，但仍精神抖擞，严守岗位。就这样，我们搜索了三个昼夜，到七月十日二十一时，敌潜艇水下内燃机航行的噪音终于出现了。声纳听到了，在指挥室的海司张家瑞业务长用耳朵听到了，一舱值更的同志用耳朵也听到了。我立即下令尾随跟踪，不久敌潜艇的噪音在远海消失了，“纸老虎”悄悄地溜走了。大家脸上都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范立宪

潜艇兵非常辛苦！向你们学习！向你们致敬！